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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大家把一棟高級住屋推進火堆裡,火勢熊熊漫起的煙塵在下著雨的晚上把我們的臉照得更加紅潤發燙。

我看見火苗燃燒起綿紙把五光十色的裝潢變得只是火的一部份。

最後剩下一節節撐起結構的細竹。細竹和細竹形成的方塊形狀成為火的景觀

景觀又成為攀爬的路徑,一陣火勢躍得更高。

即使我們把錢幣一袋一袋的往火燒,死者終究是死者了。

她們含著眼淚的一張臉,突然察覺所有語言的局限永遠比不上記憶裡那個熟悉的媽媽; 

她們的媽媽這些年來已經變得很瘦,吸收緩慢的身體大概也能把愛恨的問題一一排泄。

 

我們推著金銀財寶的路上風把一切都吹得混亂,我情不自禁地喊著:「錢都飛走了。」

是啊,黔黃色的元寶輕飄飄的都滾進風裡了。我的這一聲情不自禁也輕飄飄的把我滾在喉腔裡 ;

法師一一細數要帶去的豪華家當,還給了一組陰間的電話號碼,我又情不自禁的笑了,

畢竟這個手機看起來實在粗糙簡陋,電話號碼一共十個數字,不識字的她怎麼記得住啊。

如果說,外婆的確在死的時候到了陰間,在這個告別式上趕回來,看到我們這裡的一切,

唯一通過真實地府的她會不會也像我一樣發噱的笑著呢。手機在那裡行不行得通誰也不知道,

但是憋著笑意的大家竟然也能夠暫時離開感傷的情緒,這大概是最始料未及的療效吧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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